静待彼岸花开

——献给所有默默奉献的老师

我到的时候，程老师正在自家的菜园里忙活，头发只是隐约的泛白，佝偻的身子却掩饰不住岁月的沧桑，像一座桥，承载了太多人年轻的梦想。他抬头，很轻松地认出了我，这是自小学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你来了啊，快，里面坐”。乐呵呵地招呼我，七年了，却只像一瞬。“想吃点啥，让你师母做……”语气温馨地像一家人，“自从你上了初中，就在外地，以前我上班，经常去其他镇上帮忙，听你师母说你来看我，也没在家，这下退休了，好不容易你才来，看你师母，老早就忙活上了……”“我在绵阳，也不常回来，这次趁着还没实习，来看看您。”

“来看我好啊，看我好……”温暖中透着淡淡的落寞，让人心里冷冷的，这么些年了，忙得连自己的学生也顾不得见上一面，退休之后，学生已经忙着自己的学业、事业，必然冷落了这耕耘了一生的老师。

饭后，老师带我回忆着小时候，“那会儿，路都是黄泥的，你们每天到学校，鞋上都是泥，我就坐在教室的走廊上，一双一双地擦，你们调皮啊，刚擦好，又去那草坪上的坑里踩”我们惬意地笑了，那些年，老师确实当了好久的鞋匠。“还记得老师收到的第一束花，你们四年级的时候，每个孩子都跑去小山上给老师摘了花，我母亲病重，你们都还问我，她老人家咋样了，那会儿，感动啊”其实我们当时都还小，也不知道是怎样想着要关心的，他老人家却记了那么久。“后来，你们毕业了，我调到了其他学校，每次在街上看到你们的父母，都会问问你们过的咋样，我不放心哪。”我记得每次回家，妈妈都会跟我说在街上碰到我的班主任，问我什么时候回来，问我在学校咋样，一直持续到老师退休回老家。师母慈爱地调侃，“你老师老了，老了话就多了，就爱唠叨。”我笑着回应“没事，我就爱听老师唠叨。”老师很自豪地看着师母，“现在孩子懂事，懂事啊”，笑得如此温暖。

我起身道别，老师走进里屋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盒子看起来有些年月了，黑色的木都有些泛灰了，却还反射着些微的光，看得出来一直被精心地呵护着。老师慢慢打开它，拿出一根教棍，递给我，那一瞬间，突然觉得好沉重，这根棍子是那会儿老师吩咐的，我回家跟爸爸一起做的，如今还能回忆起那时候的激动心情，记得老师第二天验收的时候，对我点头的那一瞬间，小小的我，很忐忑，也很快乐……“这是你做的，现在老师把它给你，我在讲台上一辈子，为的就是你们的今天，以后要做个好老师。老师现在终于等到花开了，以后，该你们了，静静等待，默默耕耘，花，终究要开的！”

这一瞬间，突然有种想抱着老师痛哭一回的冲动，他耕耘了多少个七年，守候了多少个七年，所有的心血都洒在了祖国的花朵上，尽心竭力一生，化作素雅文字——静待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