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鱼座(2)

看到了么？那个在宝瓶座北方的像鱼的星座？少年在莫可可背后问。莫可可透过天文望远镜，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南鱼座，那个有灿烂的亮星的星座，那个由好多星星组成的鱼形星座，那个少年莫小溟曾经说过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星座的星座。原来，真的， 很美。

少年站在莫可可身后，他安静地说，其实，南鱼座是我的星座。莫可可浅笑，难道还有十三个黄道星座么？少年很认真地说道：我真的是南鱼座的。莫可可转过头：是真的么？少年点头。莫可可就笑了，就相信他吧。谁叫他是另一个莫小溟呢？

他们是那么像那么像。一样的鼻，一样的眼，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安静，一样地耐心的给她讲南鱼座。

莫可可安静地看着少年，他指着天空说：你看，南鱼座中最亮的星……

末了，少年问，知道南鱼座用英语念是什么么？

是piscis austrinus么？莫可可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是的。piscis austrinus，南方的鱼。少年轻声道。

莫可可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单词。piscis austrinus。南方的鱼。因为这是莫小溟留下的。他说南鱼座用英语讲是piscis austrinus。

寒。睡梦中。

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幸福地在公路边蹦跳着。用还未褪去稚嫩的童音唱两只老虎。

然后开始空白。

画面重启。像暴光的照片，白。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辆卡车轰隆轰隆驶过来。女孩哇地尖叫，末尾拖着嘶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画面开始变得模糊。有嗡嗡嗡嗡的杂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蚊帐，只看得到帐外的几个人影晃动，中间恍若还夹杂着悲痛的哭声。

死的人，不是她。

……

你去音乐节么？少年问。

为什么不去？莫可可收拾着手中的实验仪器，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叫什么？

南鱼。少年说。

啊？南鱼？莫可可重复。这样奇怪的名字。

所以说我才说自己是南鱼座的啊。少年解释。

哦。莞尔一笑，到时候不见不散哦。

莫可可绝对没有想到会有人叫南鱼。她绝对没有想到那时她会只因为南鱼两个字而付出代价。那是她欠他的。从来都是。

一个名字叫南鱼的属于南鱼座的少年。

音乐节设在公园里。莫可可站在大门边等待少年的出现。那个叫南鱼的少年。

有很多人跟莫可可打招呼，可可，怎么还不进去？莫可可总是一笑带过：等人，你们先进去。

莫可可变得落寞，等待似乎变得漫长。少年还未来。

终于，看清了，那奔跑过来的人影。他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久等了。莫可可摇摇头，没事。

进入公园。人山人海。音乐在整个公园里回旋。

我们，去坐摩天轮好吗？莫可可问。

少年点头。

于是摩天轮里，多载了两个人。莫可可俯瞰着整座公园。她说，摩天轮转到最高处许愿就会实现。于是，在摩天轮到达顶点的一刹那，莫可可许下了一个愿望，一个隐秘的不可以说出来的愿望。

莫可可就这样一直站在少年旁边 ，她说，南鱼，你现在知道南鱼座在哪里么？少年指着北方的天空，在那里。

莫可可看着那片天空，南鱼座，真的隐匿在那里么？那个漂亮的星座，那个被少年莫小溟称为世界上最漂亮的星座的东西

大街上。少年说：刚才那家精品店里有南鱼座的塑像哦，想要么？

莫可可点头，想要。

于是少年过公路，没有红绿灯的街头。卡车越驶越近，越驶越近。

莫可可尖叫着，末尾拖着点嘶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