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

    说实话，自从爸爸当上乡书记后，每逢节日，往我家送礼的人是接二连三。

    中秋节的前天晚上，我家还正做着饭，送礼的人便来了。你看他:背着大包，拎着两只鸡，顶着膝胧的月色，顺着墙边，一头栽进我家厨房里.看这人鬼鬼祟祟，连堂屋也不敢直接进，肯定役什么好事。

    果然，喝酒的时候，这人央求爸爸了:“……看在你我老同学的面子上，无论如何别让我孩子妈做绝育手术。”我心想: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爸爸一定不会答应。哪知，他居然无所谓地答道:“无关紧要，保她再生就是。”唉，爸爸三蛊酒进肚，竟忘了他是乡书记啦。

    饭后，这人不敢怠慢，忙叫妈妈把礼物收下，夹着空包，匆匆离开了。

    那人刚走，爸爸就关上门，我抢先上床还没睡下，瞪瞪瞪，……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随后是女人的尖脆问话:“二位在家吗?”

    妈妈连忙开开门。我透过白色的帐幕，旅胧地看到:这是一位胖乎乎的女人。她也是背着大包，拎着两只鸡。

    妈妈一边接过礼物，一边将门关上。这女人坐下来，喝了口爸爸为她倒的茶，然后从容地说:“……我闺女论文化—初中毕业:论人品—不次于出水的莲花。只要你乡书记托得人，让她教书，我保证把闺女嫁给小李(指我妈)娘家弟。”呸!这美梦不能让她做成!教育事业是大事，怎能不经考核随便当教师呢?我从心底激起强烈的反感。

    可爸爸呢，那平常看起来似乎严肃的面孔，这时倒显得很温和。他刚要回答这女人，突然又传来瞪瞪地敲门声。

    大概是做贼心虚吧!爸爸忐忑不安地从沙发上站起坐下，坐下站起，妈妈像丢了魂似的，拉灭了电灯这胖女人就更有意思啦!像吃了药的老鼠，在漆黑的屋里乱窜，最后竟爬到床上和我睡在一块了。别笑，这是铁的事实!

    电灯重新亮了，门再次开了。我从来者与爸爸小声对话中知道:来者是个刚结过婚的小伙子，目的是求爸爸为他借无息贷款。我又隐约听到小伙子临走时向妈妈“谦让”地说:“礼物不多，请大嫂把6只鸡收下吧。”紧接着，爸爸脚有成竹地告诉小伙子:"2000元，请你明晚来取。”“嗬，这多么像‘正当’交易!其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