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见闻

    下午无所事事，独自在大街上到处游荡。街头的拐角处有一大群人，不时从那里传来一阵阵掌声，似乎有精彩的事情发生。我钻进人群，原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在表演独轮车技。

    男孩的表演很出色。一边看一边磕着瓜籽的女郎把瓜籽停在殷红的唇边;仰头看着的小孩张开了口，忘了吸一吸嘴边的“小溪流”……男孩又开始表演新花样，掌声和喝彩声不断，站在男孩身边的一个绷着脸的中年男子的脸色渐渐舒缓了。

    过了一会，众人已不满足男孩的这些表演。寻求刺激的人们不知从哪儿捡来一条破旧的凳子放在中央，起哄着让男孩把独轮车骑到那上面去。男孩迟疑了，用目光询问身旁的那个汉子，汉子并不言语，只用逼人的眼神看着他。男孩为难地微微皱了皱眉;中年汉子的眼微眯起来，却射出两道利剑般的凶光。男孩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只好昂头挺胸，猛地冲上凳子，来个漂亮的180度转圈，又猛地冲下凳子。众人欢呼起来，男孩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在众人的掌声中，男孩又重复了一次动作。然而凳子已经很破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啪”的一声，凳子腿断了，男孩连人带车摔下来，围观的人群哄堂一笑，指点着逐渐散去。

    这时，磕瓜籽的女郎把原来停放在唇边的瓜籽塞进了口，只有小孩闭上张大的嘴，还愣愣地站着。

    那中年汉子黑红的脸涨成酱紫色，不停地数落着男孩。男孩从地上慢慢爬起，扶起车，揉着摔痛了的手臂。从他的眼里已看不出痛楚，只有麻木和茫然。

    大街上依旧一片喧闹。我想找出一双充满怜惜的眼，但是我没能找到。秋天的太阳很大方地放射出它无限的光热，然而我却觉着飕飕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