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裤子的秘密

   初二时的教室位于大操场东南角的一个小跨院。这个小院远离办公室，训育员很少到这里来，这里就成为我们尽情淘气的天地。

   1947年我上了初三。北平当时是国民党统治区，学生运动如火如茶，响亮地喊出“反饥饿、反迫害、反内战”的口号。附中的学生虽然没有直接参加学生运动，但是经过事实的教育，我们都知道国民党政府的腐败，同情受特务分子迫害的进步学生，懂像着有朝一日能改变现状，我们还知道训育处是国民党伸进学校的爪牙，我们与训育员的斗争也是进步力量与反动力量斗争的一部分。

    训育处要求初中学生一律穿童子军服。童子军服是土黄色长袖衫，土黄色裤子，铜搭扣皮带，系蓝白两色的领巾。我们都不愿意穿它:一是这套服装并不好看，二是我们初三的大孩子与小孩子穿同样的衣服感到没面子，特别是我们都厌恶训育处，你越是强迫穿我们越不穿。我们一般穿中学生常穿的黑色长裤。

    后来，训育处严厉控制，早上到校时有一个训直员站在门口检查，穿黑裤子的都算旷课。我就把童子军裤穿在里面，黑裤子套在外面，早早地来上学，躲过训育员的检查。进了教室，再脱了黑裤子塞进书包。下午下课不回家，一直在操场上玩，等到训育员们都下了班，再穿上黑裤子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门。很多同学都是这样做。

    黑裤子的秘密很快就被训育处知道了。一天课间，训育主任带领全体训育员到初三各班教室来搜查黑裤子。不少黑裤子被搜出来没收了，可是有些同学把黑裤子藏得很好，如藏在座垫底下或讲桌下面等等，没有被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