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的学习

    他长得真潇洒，乌亮的头发，细腰宽肩，一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白衬衣大敝领，活脱脱的电影演员。

    可他不是演员，是个年轻的木匠，乡下来的。

    教授的目光透过厚瓶底儿似的镜片审视着他。

    “床头柜，捷克式，做得来吗?”

    小木匠点了点头，似乎在说，何必把语气放_那么重哩?一转身把工具箱轻轻从肩上卸下来。

    丝嗽，屋外那堆木料，干好了多给钱…

    小木匠笑了。他拎着把斧头走出屋。

    早晨太阳升上了头顶，象个小孩子放飞的汽球。他从兜里搁出个小本于记录着

    教授觉得这个年轻人有意思，悄悄}在他身后。

    “对不起，教授，您这儿有录音机，有克里木演唱歌曲的磁带吗?”小木匠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有，有的，你—”

    “有他的歌曲隋伴，工作效率可以提高一倍。”录音机响了，舒缓的乐曲声，拱逸在教授的小院门口。

    小木匠的锯有节奏地唱了，刨子捺出一串跳袄的音符，花像一条跃起的彩虹，教授在一旁看得出了神。的确做的动作很美，每一个角度都可以塑一座雕像，纯艺术的。

    远处，一个穿港衫的青年来了，啧啧顺嘴，下班的女工围拢来，看得出了神。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教授的屋里突然增加了一分光彩，那小木匠做出的床头柜，象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整个寝室里散发着它的芳香。

    教授的嘴合不上了，取出两张拾圆的票子，朝小伙子递去，却被小伙子有劲的手给挡住了。

    “老教授，本来前天我该回家的，听说您老是研究文艺理论的教授。正好拜访拜访您。您把这收回去，钱，俺不缺。”

    “那，你要一一”教授木然了，有些不知所措。

    “求您老给俺看看这首诗吧，”小木匠转身从提包里掏出两页皱巴巴的稿纸虔诚地捧上去，脸激动得胀红了。

    教授那放下钱的手，慢慢接过藕纸来，展开，一行行的诗句跳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