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归来的离别

    一位在厂州军区仕职的大学同学随邵队米武汉抗洪，班师回营前，在汉同学为他举办告别宴会。我们这一班人大多已年过不惑，有的老大哥已知天命，席间谈起母校，谈起桂子上醉人的醇香，谈起三号教学楼前的紫藤和石凳，谈起当年那些公开或秘密的恋爱故事，激动得竟像一群中学生。

   有一年由兰州回汉在郑州转车，见到一位分别多年的大学同学。短暂的重逢之后，又走上离别的月台。月台上正在拍电视剧，拍的也是“离别”，用我乘的这趟列车做“道具”，看剧中人在那儿一遍又一遍地做戏却找不着离别的感觉，同学和我都觉得好笑。我说又不知何时才能重逢，同学说为何不组织一次“毕业十周年”的全班同学大聚会?

    于是，我们班在那一年秋天搞了一次“十年聚会”。十年相逢的那一刻，大家真正是惊喜交加。“喜”不用多说，‘.惊”的则是长大了十岁的这班老同学居然没有多少变化。大吴依然声若洪钟老吴依然胡子拉碴，而小吴的根根秀发依然呆在它们该呆的地方。我们拥抱、捶打、大喊大叫，那种感觉全然不是十年后的重逢，而分明是度过了一个短暂假期后的返校。

   当然，变化还是有的。比如，几位男生的腰围略微膨胀;又比如，当年的旷男怨女如今每人携一妇(或夫)带一子(或女)，一下子使全班的“在册名额”增加了三倍。晚上，同学们全聚在招待所的外厅叙旧，而将各自的家属留在房间。谈话没有中心也没有秩序，每个人都喊着说.抢着说，不停地打断别人的叙述，而自己的叙述很快又被打断，结果是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在这种时候，谁能抑止住自己倾诉的激情而去做冷静的聆听?看着这场面真想哭。整整十年没有见面，该有多少话要向老同学倾诉!我由于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在聚会前与各位同学的联系中，多少知道了一些人大学毕业后的经历。身材瘦小的小周，在雪域高原呆了整整八年;全班年龄最小的小唐，在海口街头摆过地摊，也曾举头望着异乡的月亮……

   十多年前桂子山念书时，都知道相聚是暂时的，到头来都要各奔东西。四年同窗，用米兰·昆德拉一部小说的书名说，是“为了离别的聚会”。回想毕业前夕，各自的注惫力都集中于毕业分配，或憧憬或惶恐于即将到来的新的生活，无暇思考“离别”意味着什么，也并无多少惜别之情。此时此刻，沉浸于重逢所带来的优伤与兴奋相伴的复杂感情之中，我突然明白了，十年前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