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青春

透，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要分开?

我捏住透的手指。她轻轻地颤动。我知道我的手指是凉的。

品……

她抬起头望着我。阳光照在她额上细碎的发。她有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徽微上扬的嘴角，透的一切让我安心。

你没有任何理由陪伴我，我们只是普通的初中同学。我说。

可是我们是好肘友啊。品，何况你那么脆弱。

透把她的热咖啡贴在我的手指上。冷和暖，两种截然的感觉在指尖交织着。

有一天，当我们忽然发现无话可说……我看着她。

品，相对无言并不可怕，可伯的是当你因为相对无言而焦躁，觉得彼此本该说些什么却没有语言的时候。

透静静地喝黑咖啡。我猜想那是苦的，只有透可以平静地咀嚼所有的苦，正如只有她可以平静地面对任性而使坏的我。

品，听我说，全世界都很爱你。

放学的时候，语文老师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我想我的成纹还不至于一塌糊涂无可救药，最近几节语文课也仅仅是心不在焉而已。所以大概是因为那篇作文。

几乎没有情节的作文。

一个女人坐在歌厅门外的阶梯上喝啤酒。阴冷的啤酒液纠缠住她颓靡的灵魂，淹没在丰富而复杂的泡沫里。用一夜时间喝了一嫌啤酒。

写作文的时候，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个遭人抛弃了的离了婚的女人。可怜的女人。”这些提醒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风吹散了她海藻般的长发。发梢没有一丝暖意，然而无论谁碰到那些发丝，他或她都会触电身亡。她想起这团海藻曾经温存过的那个躯体，原来一直不过是个陌生的过客。她仰起脸，喝了一大口啤酒。嘴角挂着冷笑。”语文整个世界的狂风.周围进进出出欢笑着的情侣。一个女人老师指着这几句对我道:“这样的女人，太不可思议了吧……”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穿了洁净的白领衬衫，脸上有精致的化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脂粉香气。

我散淡地笑了。感觉有什么在撕我的心。

“她只是个遭人抛弃了的离了婚的女人，”我听到我的声音在说，“失去了她以前所有的温柔和健康的青春。你能再苛求她剩下些什么，付出些什么?……她已经一无所有。”

语文老师吃惊地看我。我想我的表情大概是冷漠的。我是一个即使沉默也并不乖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