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晒太阳

    真想不到，60岁的我又回到了这可爱的学校，走进了装满回忆的教室。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缕阳光洒在爬满皱纹的脸上，让我想起四十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室内的空气很沉，好多天了，一直这样。一墙之隔，外面阳光普照。太阳每天都是新的，绚烂的阳光永远都能给人力量，使人打败一切挫折，永远朝气蓬勃。

    滚动式教育使我的同桌换了张新面孔。浓浓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充满活力的短发。但是，从上到下的“搬迁”，使他的眉毛经常挤在一起，眼睛也没有神韵，连头发都变得“酷酷的”，好像很难让人接近。室内的空气又沉了几分。

    “如果有一丝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消沉。”我暗想。几秒钟的出神后，我走出了教室。真的，阳光真的很灿烂，我确定了自己的计划。一推门，冲着自己座位的方向若无其事地喊:“莫凡，有人找!”然后静静走向座位，眼睛斜晚着他的背影。他走了出去，东瞅瞅西看看，又折回来问:“谁找我?”“不认识。”“男的女的?”“女的。”“长头发短头发?”“长头发。怎么?没找着?”天哪!我怕一旦笑出来便被他识破，差点没憋出内伤!“可能看你动作太慢，她又走了吧。”还是刚才的表情，若无其事看着眉毛又拧在一起的同桌。

    第二天。

    “莫凡，有人找!”疾步出教室，运动服被太阳晒得发亮。当然，这一次又没找着。他没急着回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沐浴阳光。计划就要成功了!

    当第三次被叫出去后，我看见了一双“吃人”的眼睛。

    “你是不是在耍我?!”他的声音很低，我听得出来火药即将爆炸的声音。

    “的确有人叫你呀!我干嘛要骗你!”

    “前天是个女生，昨天是白胡子老爷爷，今天是谁?”略带晰讽的问话，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唉，我决定招了。

    “是太阳公公!”看着一脸狐疑的同桌，我抖出来全部计划，“教室里这么闷，你坐在这儿像木头一样，天天这样消沉，你的成绩能上去吗?男孩子嘛，一次滚动下来了又怎样，再努力，下次考回去不就行了!看你天天闷闷不乐的，外面的阳光多好，去晒晒太阳一定就有动力了。所以……”这样的理由够充分吗?我真担心这个同桌会大发雷趁。但是，刚才的凶光好像不见了。屏住呼吸，听他接下去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