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变老”的喜悦

然儿的动手能力颇强，三岁时便会自己穿衣、穿鞋。家里包馄饨、包饺子的时候，她便一展身手，像模像样地捏着面皮儿。等到我们帮她做成长相册的时候，她也要积极参与，在我们N多次地叫嚷声中，她不胜其烦，最后干脆另辟天地，自己用剪刀胶棒废纸做了一个不甚了然的东东，美其名曰：“鸭鸭（注：她的毛绒玩具）的《越长越大》”……

在家里，“鸭鸭”仍然是她最好的玩伴，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往往是去抱“鸭鸭”，那情形就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逢及挨骂或心情不佳时，“鸭鸭”便是她可靠的倾述对象，与它抱头痛哭则再合适不过了。她会帮它穿裙子、扎辫子，时常把它打扮地“花枝招展”；有时还要帮它看病、打针，呵护地无微不至。因此每到然儿的“工作”结束，家中或乱如战场：小衣服、牛皮筋、丝线、玩具针筒……可谓满目疮痍！我们常想：这或许是当代都市儿童的无奈吧。于是我们有一次逗然儿：“让妈妈生一个，你要弟弟还是妹妹？”然儿一本正经地回答：“妹妹吧！我要带她吃、带她喝，有好看的衣服给她穿……”

五岁的然儿口齿伶俐，与人交流早已不成问题，讨厌的是与我们争辩时常常能引彼之矛、攻彼之盾，而且会用妈妈的话数落爸爸，用爸爸的话回击妈妈。及至实在没理由的时候，她也会说：“这是书上讲的！”——天知道她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书一度是然儿的首选礼物，但她似乎缺乏满贯终始的恒心与毅力，家里的书常常是新进时爱不释手，两三天以后便不知所云。“书非借不能读也。”——或许以后我们应该考虑借书给她看。

然儿在学习的时候比较认真，家里经常开设小课堂，爸爸妈妈和宝宝轮流担任“老师”和“小朋友”，而“鸭鸭”总是“小朋友”，由“老师”教大家识字，答对者奖励小物件。逢“小黄老师”不认识的汉字，“大黄同学”或“刘同学”在“小黄老师”的任命下临时升任“大黄老师”或“刘老师”，以帮助“小黄老师”摆脱困境。“倒霉”的“鸭鸭”总是最笨的，难得才能受到表彰。如此这般的演练，然儿已能认识几百个汉字了。

然儿对“艺术领域”的探知欲也很强烈，图画、舞蹈、美工、音乐……我们时常为自己不具备如此才艺而感到汗颜，因为我们连最基础的艺术启蒙教育也不能给她提供。我常在想：作为一个新时期的家长，是否应该是一个兴趣广泛、学识渊博、有着超强动手能力的全才呢？……

时光如逝，也许“长大”只是“变老”的另一种称谓，但有谁真的不想看着孩子长大呢？——人世间的矛盾由此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