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稻花香

"听说那隔壁村的二蛋考上了名牌大学，可风光着呢，这不，摆酒席呢。”一位爷爷边摇着蒲扇边对遥儿爷爷说。

爷爷听着这话便想起老伤心事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在两个娃子不懂事时就发生意外，走了。现在只剩他们三相依为命。爷爷想着自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孙子上了，于是回家赶紧把正在玩石头的遥儿提拉着出来，“遥娃子，我给你整学校去，你可得争气点，好好学习！”遥儿惊喜地看着爷爷，连连点头，生怕机会稍纵即逝。姐姐秀儿有点幽怨地看着爷爷，但也没多说什么，家里穷，只能供弟弟一个人上学。

自此，遥儿踏上了求学之路。一晃，十年过去了，从小成绩优异的遥儿考上了省重点，可随着这喜事的到来，这学费也成了一大问题，恰巧这时爷爷没了工作，家里的担子便全落在秀儿身上。

月假，遥儿从省城回来，从那条颠簸泥泞的小道回到了家。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仔细环视了一下四周，房子的外壳尚未来得及粉饰，原先满满当当的庭院也空荡起来。走进客厅，发现墙壁越显斑驳，昏暗的灯光洒在破旧的家具上，还是老样子。他摸了摸那些掉漆的家具，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这时，爷爷推门而进，立刻迎着他坐了下来。“遥娃子，读书读得怎么样？拿了第一没有？”爷爷热切地问道。

“呃，这次没有。”

“那咋行呢，全村可都指望着你呢，你可得好好加油，为我这老脸添点光啊！”爷爷严厉地说道。

“哦，好。”

“赶紧地，吃完饭回屋看书去。”

“遥儿，你回来了呀。”姐姐秀儿穿着斗笠进来了，全身都湿透了。“来，我给你弄了点好菜，补补营养。”遥儿瞧见了袋子里有许多新摘的青菜，一条刚从河里捞上来的草鱼，还有几个沾着点鸡粪的蛋。

“姐，你快来吃吧，饭菜都凉了。”

“来咯，最后一道菜。”说完便坐下一起吃了。

“那啥，姐，我以后能不能多拿点生活费啊，那点生活费不够用。”遥儿略显窘迫地说道。

“你也别太难为你姐，为了凑你的学费，我们已经变卖了家里很多东西，你姐为了你也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啊。这样，我戒烟，把钱给你省下来，成吗？”爷爷赶紧插道。

遥儿更显窘迫地低下了头。

“没事，爷爷，我再想想办法。”她光夹面前的豆腐乳，也不去光顾那些好菜。

遥儿静静地看着姐姐，曾经白皙紧致的脸庞经过十年的风吹日晒逐渐变得苍老，松垮；曾经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也被生活遮住了光芒；曾经细腻光滑的双手现在也变得粗糙，肿大。看到这，遥儿不禁酸了鼻子，热了眼眶，喉咙中更像是有万千斤重的石头，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哽咽在喉中。

万千思绪涌入心头，随着知识的增长，阅历的加深，他逐渐意识到一味地死读书是无法改善愈来愈穷的家庭环境，反而会造成更大的负担。他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他背上了书包，带了点干粮，走向了农田，树林，果园。每个月假有四天，他几乎都在外面过的。他爷爷渐渐感到不对劲，这娃子回家不读书咋还成天往外跑呢？于是找着了一天跟踪他，只见他拿着一只放大镜，对着他前面那株水稻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拿出破破旧旧的笔记本不知在上面画了些什么，用小刀沿着叶脉小心翼翼地将叶肉一点点地割下来，放进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随即又摘了另一片叶子轻轻地夹在书里。弄得满头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干净的衬衣也被汗浸透了，爷爷一直跟着，他压根儿没发现。就这么倒腾了半天，也不知在倒腾啥。这可急坏了他爷爷，厉声呵斥道：“你这娃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你知道姐姐供你学习多么不容易吗？你知道咱家可都指望着你吗？你知道老师打电话来说你退步了吗？你还有野心在外面耍！你这娃子啊!”说完拎起拖鞋便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