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子(2)

晚上又是独自在家。父母为了他的耳朵到处奔波。他为自己买了一大堆的食物来打发这个夜晚。MP3也打开放在一边，虽然自己听不见，但可以从不断变化的曲目中想象自己接受了多少震撼的鼓点和愤怒的呐喊。

拿出一个苹果，慢慢削着，光滑的果肉被他割得凹凸不平。汁水顺着水果刀把向下流。他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水果刀用纸擦干净，折起，竟鬼使神差的放入了衣兜。他突然又想起了早上的那丝笑意，现在觉得，那笑似乎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嘲笑。是嘲笑！他盯着苹果，仿佛苹果上的凹凸不平也变成了在嘲笑他的嘴脸。

“我操！”他狠狠地骂了一句，拿起苹果，咬了一大口。

戴上耳机，却没打开MP3，他装做和以前一样走进教室。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那副耳机上，开始议论纷纷。他坐回位置，开始想象他们议论的内容，现在，他后悔自己听不见了。

但是他依旧坐直了身子，挨个扫描周围人看他的眼光。是的，他又感觉到了那种笑意。讲台上依旧是那个老师，笑着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转过头，笑着盯着他看，接着又说了些什么，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苹果

慢慢地起立，摘下了耳机，走到了老师身边。他很想听到老师究竟在说什么，可是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周围的人似乎笑得更加开心

他又想起了那个凹凸不平的苹果。

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伸进衣兜，把那把水果刀打开。紧握。然后，他突然用力地把刀刺进了老师的小腹。

伴随着鲜血的迸发，他终于听到一声沉闷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