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结构
写到此,我想转人写作过程的探索中去,可总感觉有些生硬,觉得有许多关于结构的话没有说完似的,我不得不再次研究结构。
一想到“结构”两个字,就令我想到一篇沉默着的文章,它躺在那里等待着我们去分解。或许结构是一个沉默的思考者吧。它不像思想那样张扬自己,不像语言那样欢快轻松,它总是沉默者,无法和我们形成对话。
结构之所以沉默,或许是因为我们对它关注不够吧。它就像一个不被老师关怀,常受同学们奚落的小男孩,坐在最后一排的靠墙根的地方,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的一切,但却在心里渴望着,等待着……
我们因对结构了解不够,或敬而远之,或不屑一顾。但结构不会因对它敬而远之就原谅我们,甚至会因我们不屑一顾而惩罚我们。
分析一下写作的历史,就会发现结构与语言、思想的不同之处,结构又是如何惩罚那些对它不屑一顾的写作者的。
在文学研究中,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文章发现他在语言方面形成的独特风格;也可以通过他在文章中表现出来的思想,发现他的精神品质和精神追求。因为语言、思想与一个人的性格、气质、修养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一个人的文章总会留下他自己的印记,一篇文章与另一篇文章会风格相近,思想也一脉相承。对于语言风格接近,思想一脉相承我们是认可的,因为是一个人写的嘛,当然篇篇都一脉相承,就像同胞兄弟一样,一母所生,彼此相像是正常的。
但结构不同。如果一个人的文章都是一种结构类型,就会使我们厌烦。比如人们对杨朔散文的质疑,主要是针对结构提出来的。杨朔散文的语言很美,思想境界也很高,如果单看一篇文章结构也相当不错。但如果每一篇文章都是这种模式,读者就有意见了。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发现结构所起的作用,才会去关注结构的存在。
结构与语言、思想的另一个不同是:结构可以抄袭,而语言和思想不能。
许多初学写作的人,在开始时都从模仿大作家的作品开始。一些前辈在教导后辈时也主张从模仿开始。模仿什么呢?语言不能模仿,思想也不能,这两个方面的模仿会使整篇文章成为复制品,失去存在的价值。所以,这时的模仿是指对结构的模仿,模仿大作家对整篇文章的安排、处理等。
从这两个方面看,结构是宽容的,它给了我们学习的机会,也给了我们犯错误的机会。它允许我们模仿别人,也允许我们在小范围、短时期内重复自己。但它不允许我们停滞不前,它要我们先成熟,再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