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对鲁迅的评价(2)

金融家陈光甫等人。这个名单里，始终没有鲁迅。

说起晚年胡适对鲁迅的看法，有件事情也该提一下。1999年，周策纵先生为国内举办的胡适思想研讨会作诗两首，其二曰："铮铮铁骨自由身，鲁迅终为我辈人。四十三年前告我，一言万世定犹新。"诗后附有说明："五十年代中期胡先生曾告我：'鲁迅是个自由主义者，决不会为外力所屈服，鲁迅是我们的人。'今言犹在耳，恍如昨日也。"

对这句“鲁迅是我们的人”，南京大学的邵建教授颇存疑问：“我不知胡适谈论鲁迅时的具体语境，仅从这句话，实在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推定。一个自由主义者并非不被外力所屈服，胡适自己就常常与外力妥协。不被外力屈服也并非一定是自由主义，独立特行的毛泽东谁都不服，又与自由主义何干？”

我也有同感。而且，1999年上溯43年，正好是胡适在日记里说鲁迅“愤世多疑忌”的1956年。这同一年的事情，周策纵先生所言，始终找不到佐证，毕竟不如胡适亲笔写的日记来得可靠可信。

质疑此论的最有力证据，还是胡适自己的讲演。1958年5月4日，胡适在中国文艺协会成立八周年纪念会上作演讲，题为《中国文艺复兴运动》，谈到了鲁迅和他弟弟在新文化运动中的重要作用。他也附带指出，《新青年》之后，鲁迅“喜欢别人捧他”，要“赶热闹”，于是走上了“变质的路子”：

等到后来我们出来提倡新文艺时，他们也参加了这个运动，他们弟兄的作品，在社会上成为一个力量。但是，鲁迅先生不到晚年——鲁迅先生的毛病喜欢人家捧他，我们这般《新青年》没有了，不行了；他要去赶热闹，慢慢走上变质的路子。

胡适是否说过“鲁迅决不会为外力所屈服”，暂且不论。我可以绝对肯定的是，胡适显然认定，鲁迅并非不受外力影响----至少，鲁迅会因喜欢外人吹捧而变质。我想，走上变质路子以后的鲁迅先生，恐怕很难再被胡适认作“自由主义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