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染的女性主义(4)
个人,她只需要他一个男人那样去动作就够了。”“他象一个旅行者一样,仅仅是旅行了一个年青女学生的身体,我们只是彼此奉献了一部分身体,一些器官,就象在田间劳动一样,他的旅行对于我并不意味着什么。雨子丈夫、先生、大树枝等被彻底物化了,他们只是一个器官,满足女性原始欲望的器官,“他们能做的事情和他们的价值被证实的,除了本能之外一无所有。下床后,他们便被女性遗忘并永远地逐于视野之外。”这是一次大胆、直接、革命的女性陈露,也表现了女性对男性深深的失望。
即使男性不沦为一种性象,也变成了滑稽可笑或丑陋不堪的小丑,陈染在其文本中进行了幽默的揭露和讽刺,同时展现出对男性的失望,乃至绝望、不屑。莫根是一个诗人,却与“靠着不断背叛和谋杀为营生的家伙”搭配,男性诗人的神圣立刻被袭读、瓦解,诗人的威严和话语马上遭到质疑、否定(《秃头女走不出来的九月》)。在《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中,母亲,一个出色的寡妇,“曾有两次部长级以上的国家官员要娶她为妻,其中一位甚至单腿下跪请求她(他的另一条腿放不下尊严,那条腿献给了事业。)”“我却替两位官员害羞,抽象地说,他们从头脑到身体,全方位可怜得溃不成军。”权力象征的官员及严肃象征的事业遭到了无情的嘲弄和娜愉,所谓男权话语的威严轰然倒塌。《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是陈染唯一一篇以男性“我”为叙述人的文本。她通过大树枝的自述呈现出男性的丑随、滑稽、荒谬,“我一边假惺惺地说着,一边提着裤子,同时我对自己充满了厌倦和郧视。”“我是一个卖文为生的诗人,我只需要妓女,我不需要头脑复杂的女人。”“聪慧的黛二小姐只不过借用了我的阴茎”,“我用我的阴茎换来一顿美味的口腹之香”。诗人沦为男妓,诗人的神圣再一次受到冲击。《破开》中对诗人顾城杀妻的批判,披露了男诗人极度黑暗、狭隘、自私、儒弱、残忍的内心世界。此时,男诗人及其代表的男性文化已完全被解构、颠覆了。文本中一些对话也毫不留情地显示着叙述人对男性的否定:
“告诉你,黛二,梭有男人肯于要你,因为你的内心与我一样,同他们一样强大有力。他们恐惧我们,避之唯恐不及。”(《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沉默的左乳—陈染文集2》, P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