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与补充—对马华文学的分析回顾及文化反思(7)
根据以上的理解,我引用钱超英博士对“身份”和“身份焦虑”的定义:
“身份”定义为人和他所生存的世界作为文化环境的联系,利用这种联系,他得以作出关于其生活意义的解释。“身份焦虑”,就是指文化身份上的不确定性,就是指人和其生活的世界联系的被意识到的障碍和有关生活的意义解释的困难与危机,以及随之产生的观念、行为和心理的冲突和体验。
这种优患意识联系着华人作家们创作中自我审视意识的确立和强化。然而,在当代“身份认同”及“身份焦虑”的问题对于马华作家而言并不严重,因为这些问题主要是发生在旅台作家的身上而且是极少数,与其说是一种“身份焦虑”不如说是一种“传统的失落”。认同和焦虑问题反而发生在外来移民身上,但,这又属于一种公民身份认同的间题,这是一种“通过国家实施对人身管辖或保护的人境权利、居住权利及其其他附带的权利,即法律意义上的居民身份”,这和作家的身份错位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在吕育陶的(在我万能的想象王国)之二“国庆日”就可见一种身份焦虑(公民身份)的阐释,一个人在居住国度过三十个念头,却未得到公民权,引起自身的身份焦虑:—
穿过眼泪的梦境
我看见萎缩成夕阳的老人
在他公民了三十年的国土
用仍是红色身份证上的眼睛
乡愁着录影带里
神州的山山水水
时而咳嗽
—归不去的江南岸及
望不穿的公民权
郁成胸中一口三十年咳不出的浓痰
在另一滴眼泪的梦境中
刚被沙石搅拌机释放的非法移民
正兴奋地执着新买的卡式身份证
写信给远方怀孕的妻子
马来西亚的华人已经是土生土长的马来西亚公民,已经摆脱侨民的障碍,所以公民身份不存在认同的问题;而作家方面主要是少数的旅台作家,他们的身份焦虑的困境,主要是来自自身的创作方向和他者对其身份的认同问题,尤其是台湾收编文学作品时就会发生身份错位问题。所以,身份认同的问题并不复杂,只是一小撮人的声音。
马华文学界前辈方北方的巨著《马来亚三部曲一